第17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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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着秦嬷嬷八成是皇后的人，也就没敢多问。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的事她不做。不过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足，不然让人以为她性子凉薄那就不好了。于是就很是担忧的问秦嬷嬷：“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
“那就好，若有什么事可得跟我说，就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别觉得生疏拘谨。”
“有娘娘这么一句话，老奴真是死也甘愿。”
秦嬷嬷无不动情地说。那你倒是死一个我瞧瞧，穆浮心里腹诽，就会说一套做一套，这种人最最要不得。
“嗯。”
但还是很真诚的点了点头。
等穆浮回房的时候，杜太医已经来了。杜太医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不过老实人也不会为人爪牙，看来是个蔫坏的。
“微臣见过穆昭仪。”
“杜太医，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你替我瞧瞧吧。”
“喏。”
杜太医唱了个喏，神情镇定。瞧了许久，什么望闻问切的本事全用上了，平心而论，杜太医确实是个医术高妙的大夫。不过医德就不怎么样了。
“我身子可还好？没什么大病吧？”
“回娘娘的话，娘娘身体康健。不过从脉象上看，娘娘似乎晚上有些不安枕。”
“倒是有一些。”
穆浮如实回答。
“那就是了，我给娘娘开些药丸，不是什么药，每晚睡前服一粒可安神。”
杜太医一板一眼的回答。
“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太医一直等着穆浮与她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自己到时候也好抓着她的把柄去回自己的主子，却没想到穆浮言辞间的内容一直都是这么不痛不痒的。
“如果娘娘没有什么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诶，你先别急着走。”
语气有些急促，这才让杜太医放了心。看来这次确实没白来。
“娘娘可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就是想问你……”脸色有些不好，看上去也有些忐忑。杜太医也不答话，只是低头等着穆昭仪的下文。
杜太医的镇定可真是超出了穆浮的想象。于是穆浮也就不再惺惺作态，索性百无聊赖的对杜太医说：“我想问一下，之前那个孩子。”
“娘娘那时候的身子一直有些虚弱，时好时坏的。”
“我的孩子，会不会是被……？”
其实穆浮自己都晓得这身体原主小产的事不是皇后做下的，要说之前她也怀疑过，不过在知道皇后身体不好当初把她弄进宫就是为了让她做滕替自己生孩子之后，她对皇后的怀疑就打消了。
“娘娘，这话不敢乱说。”
“本宫晓得，皇后娘娘她毕竟是本宫的姐姐，肯定不会这么狠心，但是本宫有时候做梦梦见我那孩子，他嘴里说着要我替他报仇，可我连仇人都不晓得是谁，又谈什么报仇呢？”
穆浮神色哀伤，哀伤的连穆浮自己都相信她现在只是一个历经了丧子之痛的无辜女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娘娘好好调养，日后必定还会有孩子的。”
杜太医说话，无时无刻不是在打擦边球。
“辛苦你了。”
穆浮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那笑容，竟倏地让杜太医心头一荡。他突然就有些不落忍。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这次大概是真的要告退了。
“好，有劳杜太医。”
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今天的对话告诉皇后，不过在晚间的时候，另一件事有找上了穆浮。
“老奴瞧得真真的。”
王嬷嬷在穆浮身边咬耳朵。
“你们都下去吧。”
瞧了眼站在房里不动如山的婢女们，穆浮说道。
“是。”
众人有序的行了礼告退，柳绿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
“来的正好。”
穆浮便说便对柳绿招手，柳绿不明所以，但见房里的架势，就知道穆浮与王嬷嬷定是有大事相商。
“柳绿啊，你觉得秦嬷嬷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稳重人吧。”
柳绿歪着脑袋想了想，刚想问娘娘怎么突然问起秦嬷嬷，又听她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觉得秦嬷嬷这人素来不爱在旁人面前示弱，也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是啊，秦嬷嬷这人是这样子，那时候在家里的时候，都说秦嬷嬷是难得的镇定有担当呢。”
柳绿很是赞同的附和道。
秦嬷嬷是有家人的。
想到这里，穆浮便对柳绿道：“你能不能打听到秦嬷嬷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些什么事？”
柳绿先是愣了，过了会儿有说：“娘娘放心。”
瞧着柳绿郑重的表情，穆浮真的是放下了心。
第二天杜太医的药丸就送过来了，皇后没召见她，难道杜太医没跟皇后说自己已经有二心了吗？这事不对。
她这么想着，竟捏碎了一枚药丸。
凭穆浮的判断，这些药丸确实是没被做过手脚的补药。唉，一想到要自己亲自动手，穆浮就挺不高兴的。穿过来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自己给自己喂毒倒是学的不差。
“娘娘，赵小媛求见。”
她来做什么？
这是赵小媛搬走后第二次过来看她了。
“请她进来。”
赵小媛是个好品味的人，穿着打扮从来都是宫里数一数二的。有时候穆浮真想跟赵小媛取取经，但是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穆昭仪安。”
“你坐。”
穆浮不喜欢跟赵小媛客气，甚至她还有些不喜欢赵小媛的这种客气。
“我今儿来是想跟穆昭仪说，何嫔去找皇上哭去了。”
靠。
赵小媛面上无波无澜，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无关紧要的事。
穆浮手里狠狠攥了个拳头，没想到何嫔动作那么快，真不知道是骂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给脸不要脸。
“我就不送小媛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告诉你吗？”
在女人面前，赵小媛总是不加掩饰的。不像在何峥面前那样总是既显得坚毅又楚楚可怜。不过现在赵小媛的脸在穆浮眼中也是不那么可憎了。
“无非就是想让我给你多安排几次侍寝。”
现在她也就那么点利用价值，穆浮还是很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那我就先谢过昭仪了。”
“不客气。”
到时候路嫔肯定恨死自己觉得自己吃里扒外。不过她现在可没工夫去管路嫔的心情。同赵小媛一道出了门，不过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为了表示郑重与对何峥的尊重，她先是披了一件孔雀翎，又带上了柳绿。
眼见着就要到宣室殿了，她突然迎面撞上了皇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今天心情不错。”
皇后看她的眼神颇是考究，里头除了万年不变的一丝防范，还带着几分——考究。
“是啊，天气好，心情自然也就会跟着好。”
皇后又笑。
皇后的笑容让穆浮很不舒服，因为她说话不紧不慢的，整个人也显得十分优哉游哉。但穆浮又不敢跟她说皇后娘娘请让，那真是再给她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妹妹日后还是多来椒房殿悄悄本宫，你我可是至亲姐妹，本宫如今身怀龙裔，总容易胡思乱想，与人说话的时候却总觉得旁人要害本宫，但妹妹不会……毕竟是亲姐妹嘛。”
皇后又往前凑了一步，对着穆浮耳语，却是话里有话。
但这时候穆浮着实是没心情与皇后玩这种文字游戏。
“孕中容易多思，娘娘可千万要放宽心。”
“是啊，不过你得多来陪陪我，晓得吗？”
“自然的。”
“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本宫瞧妹妹怎么有些魂不守舍。”
穆浮只笑笑没说话。等穆浮走后，皇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讥诮，那讥诮与平常的淡漠不屑不同，那是带着一种，看人鹬蚌相争，看人亡羊补牢，却最终于事无补的嘲讽与兴奋。
被皇后这么一拖，脚程便越发的快；她有几个瞬间甚至觉得穆淳是故意拖住她，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谢天谢地，到了宣室殿的时候周彦瞧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娘娘您可来的不巧，何嫔才进去呢。”
“无甚妨碍的，只要皇上跟何嫔不嫌我叨扰就成。还劳公公为我通传一声。”
她对周彦还挺有好感，聪明是聪明，但不像宫里很多奴才那样油滑，也颇有正义感。
周彦唱了个喏，很快就进去了，又很快出来对穆浮说：“娘娘您进去吧。”
看来何嫔还没有到那种一进去就跪着声泪俱下的让皇上替她做主的地步。那就好。穆浮松了口气，转而又想自己进去了说什么，又怎么阻止何嫔告状，或者何嫔告状了之后她要怎么辩驳。越想越心烦意乱，由着宫女带进去的路上，她甚至险些崴了脚。
不过想着秦嬷嬷八成是皇后的人，也就没敢多问。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的事她不做。不过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足，不然让人以为她性子凉薄那就不好了。于是就很是担忧的问秦嬷嬷：“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
“那就好，若有什么事可得跟我说，就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别觉得生疏拘谨。”
“有娘娘这么一句话，老奴真是死也甘愿。”
秦嬷嬷无不动情地说。那你倒是死一个我瞧瞧，穆浮心里腹诽，就会说一套做一套，这种人最最要不得。
“嗯。”
但还是很真诚的点了点头。
等穆浮回房的时候，杜太医已经来了。杜太医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不过老实人也不会为人爪牙，看来是个蔫坏的。
“微臣见过穆昭仪。”
“杜太医，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你替我瞧瞧吧。”
“喏。”
杜太医唱了个喏，神情镇定。瞧了许久，什么望闻问切的本事全用上了，平心而论，杜太医确实是个医术高妙的大夫。不过医德就不怎么样了。
“我身子可还好？没什么大病吧？”
“回娘娘的话，娘娘身体康健。不过从脉象上看，娘娘似乎晚上有些不安枕。”
“倒是有一些。”
穆浮如实回答。
“那就是了，我给娘娘开些药丸，不是什么药，每晚睡前服一粒可安神。”
杜太医一板一眼的回答。
“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太医一直等着穆浮与她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自己到时候也好抓着她的把柄去回自己的主子，却没想到穆浮言辞间的内容一直都是这么不痛不痒的。
“如果娘娘没有什么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诶，你先别急着走。”
语气有些急促，这才让杜太医放了心。看来这次确实没白来。
“娘娘可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就是想问你……”脸色有些不好，看上去也有些忐忑。杜太医也不答话，只是低头等着穆昭仪的下文。
杜太医的镇定可真是超出了穆浮的想象。于是穆浮也就不再惺惺作态，索性百无聊赖的对杜太医说：“我想问一下，之前那个孩子。”
“娘娘那时候的身子一直有些虚弱，时好时坏的。”
“我的孩子，会不会是被……？”
其实穆浮自己都晓得这身体原主小产的事不是皇后做下的，要说之前她也怀疑过，不过在知道皇后身体不好当初把她弄进宫就是为了让她做滕替自己生孩子之后，她对皇后的怀疑就打消了。
“娘娘，这话不敢乱说。”
“本宫晓得，皇后娘娘她毕竟是本宫的姐姐，肯定不会这么狠心，但是本宫有时候做梦梦见我那孩子，他嘴里说着要我替他报仇，可我连仇人都不晓得是谁，又谈什么报仇呢？”
穆浮神色哀伤，哀伤的连穆浮自己都相信她现在只是一个历经了丧子之痛的无辜女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娘娘好好调养，日后必定还会有孩子的。”
杜太医说话，无时无刻不是在打擦边球。
“辛苦你了。”
穆浮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那笑容，竟倏地让杜太医心头一荡。他突然就有些不落忍。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这次大概是真的要告退了。
“好，有劳杜太医。”
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今天的对话告诉皇后，不过在晚间的时候，另一件事有找上了穆浮。
“老奴瞧得真真的。”
王嬷嬷在穆浮身边咬耳朵。
“你们都下去吧。”
瞧了眼站在房里不动如山的婢女们，穆浮说道。
“是。”
众人有序的行了礼告退，柳绿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
“来的正好。”
穆浮便说便对柳绿招手，柳绿不明所以，但见房里的架势，就知道穆浮与王嬷嬷定是有大事相商。
“柳绿啊，你觉得秦嬷嬷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稳重人吧。”
柳绿歪着脑袋想了想，刚想问娘娘怎么突然问起秦嬷嬷，又听她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觉得秦嬷嬷这人素来不爱在旁人面前示弱，也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是啊，秦嬷嬷这人是这样子，那时候在家里的时候，都说秦嬷嬷是难得的镇定有担当呢。”
柳绿很是赞同的附和道。
秦嬷嬷是有家人的。
想到这里，穆浮便对柳绿道：“你能不能打听到秦嬷嬷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些什么事？”
柳绿先是愣了，过了会儿有说：“娘娘放心。”
瞧着柳绿郑重的表情，穆浮真的是放下了心。
第二天杜太医的药丸就送过来了，皇后没召见她，难道杜太医没跟皇后说自己已经有二心了吗？这事不对。
她这么想着，竟捏碎了一枚药丸。
凭穆浮的判断，这些药丸确实是没被做过手脚的补药。唉，一想到要自己亲自动手，穆浮就挺不高兴的。穿过来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自己给自己喂毒倒是学的不差。
“娘娘，赵小媛求见。”
她来做什么？
这是赵小媛搬走后第二次过来看她了。
“请她进来。”
赵小媛是个好品味的人，穿着打扮从来都是宫里数一数二的。有时候穆浮真想跟赵小媛取取经，但是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穆昭仪安。”
“你坐。”
穆浮不喜欢跟赵小媛客气，甚至她还有些不喜欢赵小媛的这种客气。
“我今儿来是想跟穆昭仪说，何嫔去找皇上哭去了。”
靠。
赵小媛面上无波无澜，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无关紧要的事。
穆浮手里狠狠攥了个拳头，没想到何嫔动作那么快，真不知道是骂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给脸不要脸。
“我就不送小媛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告诉你吗？”
在女人面前，赵小媛总是不加掩饰的。不像在何峥面前那样总是既显得坚毅又楚楚可怜。不过现在赵小媛的脸在穆浮眼中也是不那么可憎了。
“无非就是想让我给你多安排几次侍寝。”
现在她也就那么点利用价值，穆浮还是很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那我就先谢过昭仪了。”
“不客气。”
到时候路嫔肯定恨死自己觉得自己吃里扒外。不过她现在可没工夫去管路嫔的心情。同赵小媛一道出了门，不过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为了表示郑重与对何峥的尊重，她先是披了一件孔雀翎，又带上了柳绿。
眼见着就要到宣室殿了，她突然迎面撞上了皇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今天心情不错。”
皇后看她的眼神颇是考究，里头除了万年不变的一丝防范，还带着几分——考究。
“是啊，天气好，心情自然也就会跟着好。”
皇后又笑。
皇后的笑容让穆浮很不舒服，因为她说话不紧不慢的，整个人也显得十分优哉游哉。但穆浮又不敢跟她说皇后娘娘请让，那真是再给她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妹妹日后还是多来椒房殿悄悄本宫，你我可是至亲姐妹，本宫如今身怀龙裔，总容易胡思乱想，与人说话的时候却总觉得旁人要害本宫，但妹妹不会……毕竟是亲姐妹嘛。”
皇后又往前凑了一步，对着穆浮耳语，却是话里有话。
但这时候穆浮着实是没心情与皇后玩这种文字游戏。
“孕中容易多思，娘娘可千万要放宽心。”
“是啊，不过你得多来陪陪我，晓得吗？”
“自然的。”
“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本宫瞧妹妹怎么有些魂不守舍。”
穆浮只笑笑没说话。等穆浮走后，皇后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讥诮，那讥诮与平常的淡漠不屑不同，那是带着一种，看人鹬蚌相争，看人亡羊补牢，却最终于事无补的嘲讽与兴奋。
被皇后这么一拖，脚程便越发的快；她有几个瞬间甚至觉得穆淳是故意拖住她，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谢天谢地，到了宣室殿的时候周彦瞧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娘娘您可来的不巧，何嫔才进去呢。”
“无甚妨碍的，只要皇上跟何嫔不嫌我叨扰就成。还劳公公为我通传一声。”
她对周彦还挺有好感，聪明是聪明，但不像宫里很多奴才那样油滑，也颇有正义感。
周彦唱了个喏，很快就进去了，又很快出来对穆浮说：“娘娘您进去吧。”
看来何嫔还没有到那种一进去就跪着声泪俱下的让皇上替她做主的地步。那就好。穆浮松了口气，转而又想自己进去了说什么，又怎么阻止何嫔告状，或者何嫔告状了之后她要怎么辩驳。越想越心烦意乱，由着宫女带进去的路上，她甚至险些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