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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纯色年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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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个好日子，天空晴朗无云。顾西没有参与到最冷的一月，二月也已经过去，气温也在逐渐上升，即使上升得很慢。在餐馆里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轨。顾西对小镇上的人也开始逐渐熟悉起来。毕竟小镇上的人口本来就不是很多，来来往往的，总会遇到一两个熟人。
“早上好！西。”
白发的医生声音洪亮着向顾西打招呼，而左手边的兰茨早已扑上去抱住顾西的腰，“早上好！”抬起脸蛋，亮晶晶地看着顾西。
“不行不行。”顾西半闭着眼睛拒绝去看兰茨控诉的眼神。自从上次陪他玩了以后，这孩子现在几乎每天都来找她。瞥到玻璃窗内卡尔和莎莉的偷笑，顾西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果然......
明明知道他是在假装，但是顾西总是不自觉地在上当。
还没等她回话，西维尔就直接将兰茨交给她了，“那么，兰茨就拜托你了！我去上班了。”摸了摸兰茨柔软的金发，笑眯眯地说道：“要乖乖的，不要欺负西。”
顾西在一旁听得差点泪目，而兰茨这小子居然合作地点点头。
看着西维尔走远的身影，又瞧见兰茨可怜兮兮的眼生，顾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有预感她恐怕是逃不掉保姆的命了！
“说吧，这次又要做什么？不过，我事先说明，我现在还要打扫！”
“嗯。没关系，我等你。”说着小小的身子利索地爬上了旁边的长椅，直盯盯地看着她，像是怕她跑掉一般。抚了抚略微发疼的太阳穴，顾西拿起刚才因接住兰茨而放下的扫把又开始继续打扫起来。
“西，你会在这里住多久？”兰茨突然问出口。握着扫把柄的手紧了紧，随后顾西轻声说，“不知道。嗯......大概挣到钱了就会回家吧......”
与其说是说给兰茨听的，不如说实在催眠自己。
“诶？那西的家在哪里？”糯糯的声音好奇地问，“也是在德意志吗？”
“不是......是中国。”
“......离德意志很远吗？”
“嗯......很远很远。”
“......”
在顾西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兰茨又小声问出口，“那么......在回家前......西会一直住在这里吧！”
“......”
这次顾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无法准确回答。她不想给兰茨做出承诺，因为她怕自己做不到。
没有听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兰茨有些闷闷不了，坐在长椅上，两条萝卜似的的腿不停地在晃悠。
顾西见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叹了口气，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就在两人沉默的空档，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请问，可以指个路吗？】
听到熟悉的语言，顾西惊讶地回过身，入目的是是熟悉的肤色。生活了那么多天，她已经确定米滕瓦尔德没有除她之外的中国人了，连其他的东方人也见不到。
【当然可以。】顾西反应过来，马上用中文回答，【只是......没想到会见到同胞！】
【我也是，能在这里遇到中国人真好。远远的见到，还以为是看错了！还在想是不是中国人。结果稍微问出口，就听到了中国话！】面前的黑发男子笑起来，旁边的女子嗔怒地小推了下。
“西，他们是谁？你认识吗？”
看到和顾西同样的东方面孔，兰茨爬下椅子，奔到顾西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但眼神却是望向那两个中国人。
顾西低下头，说道：“不，不认识。他们只是来问路的。”
女子见到兰茨，眼睛一亮。
“guten tag!”蹲下身，笑着和兰茨打招呼。“man kann wirklich t sein!”（你可真可爱！）
“guten tag!und ich danke”兰茨眨着眼睛回了声，然后钻到顾西的身后，脸色微红地看着他们。
【先进来吧！其实我对这里也不是非常的熟悉。不过莎莉他们可能会知道！】
顾西抱起兰茨对着两人善意地建议道。
<<<<<<<<<<<<<<<<<<<<<<<<<<
在微风的吹拂下，餐馆大门口的风铃玲玲作响，悦耳的声音让人心情舒畅。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餐馆里没有什么客人。这两人也等得了，光用餐就用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其他的客人快要走了，他们还是慢条斯理的。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刀具在盘子里带起的摩擦声，窗边的窗帘随着微风飘向里面，掩盖了坐在顾客对面的顾西的面容。
利维特依旧在厨房，哪怕没有客人，他也会在厨房研究新菜式。在顾西的心中，利维特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德国人似乎对食物的味道不怎么在意。莎莉和卡尔在柜台擦拭着玻璃杯，空闲之余，莎莉的视线不由地瞟向那两个和顾西一样的东方人。那对男女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的中国人。男人看上去就像是诗人的样子，而女人就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文静优雅。两人倒是很般配。
顾西坐在两人的对面，兰茨赖在她的腿上不肯走。无奈的，顾西只好抱着他。
【所以说宋先生是陪周小姐来参观小提琴博物馆的？】沉默许久，顾西开口。
米腾瓦尔德的小提琴博物馆开业于1930年，也就是四年前，坐落在一座美丽的老房子里。馆内展出了许多和提琴有关的展品，展示了这座小镇长达300多年的制琴历史，其中以巴罗克式的提琴居多。也正因此吸引了不少提琴爱好者的光临。周蘅雁和宋铭就是其中的两人。
【是啊，却不曾想到会迷路。】
想到两人不流利的德语问个路也搞不清，宋铭心里有些尴尬。不过幸好碰到同乡。
【有劳顾小姐了。】
周蘅雁柔柔一笑，感谢地说道。
顾西摆摆手，【叫我顾西好了。】
【如此，西，你也直接叫我蘅雁吧，这位是宋铭。】
周蘅雁倒也不扭捏，爽快地答应了，还不忘介绍一旁的宋铭。
【西是什么时候来德意志的？德语说得可真好。】
【嗯......半个月了吧。】确实大概有半个月了。
【西是学生？】
【不是。我没有在上学。】喂了怀里的兰茨一块小蛋糕，兰茨很享受地一口吞下。眯起眼睛来真像晒太阳的猫儿。转而问道：【蘅雁姐和宋铭大哥应该是学生吧？】
【正是如此。】宋铭回道。
【不过本来是没打算来留学的。只不过......】说到这儿的时候，宋铭的身子颤了下。
【......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苦难！我们的国民正在饱受欺凌！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气！可气！】
握紧的拳头重重地锤在自己的膝盖上，宋铭的表情很是愤怒。
手掌覆上他握起的拳头，周蘅雁低声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是前几天刚到柏林的。虽然在出国前有请家庭教师，但是语言方面的问题还是有些困难。周蘅雁热衷于小提琴，所以才来米腾瓦尔德——这个著名的小提琴之乡。却因为迷路而凑巧结识了顾西。
【所以人生无处不相逢啊】]顾西感叹道，宋铭的情绪已经稳定下了。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青年，没想到却有如此的一腔热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而听到宋铭的怒气，顾西想起来了，三年前，正是“九·一八”事件，是日军侵华的开始。
顾西成长在红旗下，从小没受什么委屈。即使世界范围内有不少动乱，但是她成长的地方实在过于平静。对于战乱什么的，电视上的那些新闻报道过，说同情也好，说怜悯也好，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那些深刻的体会。不过......
如今，自己是否也会成为曾经电视上自己同情的那些人们呢？这样的结果不是顾西所想要看到的，但是却不得不去想象。全世界范围内的战争，自己不被波及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尤其自己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蘅雁姐晚上还去参观吗？现在天色都快暗下来了。】不知不觉，外面的夕阳快要隐去，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减少，晚餐的时间到了。
【不了。明日再去吧。】周蘅雁看了眼宋铭说道。【现在主要是找间旅馆住下。对了，西知道这里附近哪里有旅馆？】
顾西面露赧色：【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我没怎么出去，说起来，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出门。】想了想再说：【不过，莎莉会知道，待会儿我再帮你们去问问莎莉！】
【嗯。非常感谢！】周蘅雁柔声道。
【等等我。】顾西起身，将兰茨放在椅子上，在周蘅雁的耳畔说了声，然后转过身走向柜台和莎莉说了几句话。只见莎莉从围兜里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写划划，然后撕下，顾西就拿着那张撕下来的纸条回到餐桌前递给周蘅雁：【上面写的就是一家旅馆，出了大门就左转.】顾西伸出手指示意了下，【......一直向前走就到了，应该在你的右手方向。地址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周蘅雁接过纸条然后给了宋铭，而宋铭直接将纸条塞进大衣的口袋里：【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看了眼周蘅雁，然后再向顾西告辞道：【那我们就不叨唠了你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周蘅雁笑着向顾西道别，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柏林找我们的。】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而走。
玻璃门打开，门上的风铃晃动着。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顾西有股不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可以见面。
“西，抱抱。”不知何时，兰茨跳下椅子朝着顾西伸开双臂要求抱抱，于是顾西又一次将他抱起来。
小小的手掌手掌覆上顾西的脸颊，兰茨小声地安慰道，“不要伤心，以后会见面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潜意识里，兰茨认为顾西心里会不好受。
“噗——”顾西忍不住笑出声。
兰茨立马嘟起嘴。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兰茨。”抚摸着兰茨的发顶，顾西轻声地说。
... ...
周末的客人其实并不多，只是本来餐馆里就只有利维特他们三人，哦，现在得加一个顾西，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厨房一直是利维特的天下，而卡尔基本上就是端菜的，剩下的莎莉就负责点菜。平常人多的时候，上菜什么的就很慢，只不过大家都不介意就是了。
有了顾西的帮忙，莎莉和卡尔的工作明显松了下来。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卡尔和客人之间的闲谈，比如哪里哪里的风景比较美，或者哪里哪里的东西特别出名。
话说回来，卡尔的交际能力确实不错，这让顾西有些嫉妒。顾西这个人大多是是属于被动式的人，性子有着国人传统的内敛。让她主动搭讪某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时间决定一切，尤其是来这里以后，任何事都有改变的机会。
过了晚餐点后，已经没有人进来了，但是餐馆里依然还剩着些客人。碰杯声、餐刀切割食物带起的摩擦声时刻在大厅里响起。
利维特依旧呆在厨房，对于他来说，没有比厨房更让他心安的地方了。莎莉和卡尔也闲适下来，听收音机的听收音机，看报纸的看报纸。顾西坐在柜台旁，怀中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兰茨，轻拍着他的背。西维尔还没回来，只好由顾西暂时照顾。顾西越来越觉得，她已经离不开保姆这个头衔了！
外面已是黑暗的一片。暗色的天空，一轮弯月悬挂于上，周旁散落的星星闪闪的发着光。她想，明天又是个晴朗的日子吧！
今天依旧是个好日子，天空晴朗无云。顾西没有参与到最冷的一月，二月也已经过去，气温也在逐渐上升，即使上升得很慢。在餐馆里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轨。顾西对小镇上的人也开始逐渐熟悉起来。毕竟小镇上的人口本来就不是很多，来来往往的，总会遇到一两个熟人。
“早上好！西。”
白发的医生声音洪亮着向顾西打招呼，而左手边的兰茨早已扑上去抱住顾西的腰，“早上好！”抬起脸蛋，亮晶晶地看着顾西。
“不行不行。”顾西半闭着眼睛拒绝去看兰茨控诉的眼神。自从上次陪他玩了以后，这孩子现在几乎每天都来找她。瞥到玻璃窗内卡尔和莎莉的偷笑，顾西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果然......
明明知道他是在假装，但是顾西总是不自觉地在上当。
还没等她回话，西维尔就直接将兰茨交给她了，“那么，兰茨就拜托你了！我去上班了。”摸了摸兰茨柔软的金发，笑眯眯地说道：“要乖乖的，不要欺负西。”
顾西在一旁听得差点泪目，而兰茨这小子居然合作地点点头。
看着西维尔走远的身影，又瞧见兰茨可怜兮兮的眼生，顾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有预感她恐怕是逃不掉保姆的命了！
“说吧，这次又要做什么？不过，我事先说明，我现在还要打扫！”
“嗯。没关系，我等你。”说着小小的身子利索地爬上了旁边的长椅，直盯盯地看着她，像是怕她跑掉一般。抚了抚略微发疼的太阳穴，顾西拿起刚才因接住兰茨而放下的扫把又开始继续打扫起来。
“西，你会在这里住多久？”兰茨突然问出口。握着扫把柄的手紧了紧，随后顾西轻声说，“不知道。嗯......大概挣到钱了就会回家吧......”
与其说是说给兰茨听的，不如说实在催眠自己。
“诶？那西的家在哪里？”糯糯的声音好奇地问，“也是在德意志吗？”
“不是......是中国。”
“......离德意志很远吗？”
“嗯......很远很远。”
“......”
在顾西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兰茨又小声问出口，“那么......在回家前......西会一直住在这里吧！”
“......”
这次顾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无法准确回答。她不想给兰茨做出承诺，因为她怕自己做不到。
没有听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兰茨有些闷闷不了，坐在长椅上，两条萝卜似的的腿不停地在晃悠。
顾西见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叹了口气，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就在两人沉默的空档，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请问，可以指个路吗？】
听到熟悉的语言，顾西惊讶地回过身，入目的是是熟悉的肤色。生活了那么多天，她已经确定米滕瓦尔德没有除她之外的中国人了，连其他的东方人也见不到。
【当然可以。】顾西反应过来，马上用中文回答，【只是......没想到会见到同胞！】
【我也是，能在这里遇到中国人真好。远远的见到，还以为是看错了！还在想是不是中国人。结果稍微问出口，就听到了中国话！】面前的黑发男子笑起来，旁边的女子嗔怒地小推了下。
“西，他们是谁？你认识吗？”
看到和顾西同样的东方面孔，兰茨爬下椅子，奔到顾西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但眼神却是望向那两个中国人。
顾西低下头，说道：“不，不认识。他们只是来问路的。”
女子见到兰茨，眼睛一亮。
“guten tag!”蹲下身，笑着和兰茨打招呼。“man kann wirklich t sein!”（你可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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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抱起兰茨对着两人善意地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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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风的吹拂下，餐馆大门口的风铃玲玲作响，悦耳的声音让人心情舒畅。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餐馆里没有什么客人。这两人也等得了，光用餐就用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其他的客人快要走了，他们还是慢条斯理的。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刀具在盘子里带起的摩擦声，窗边的窗帘随着微风飘向里面，掩盖了坐在顾客对面的顾西的面容。
利维特依旧在厨房，哪怕没有客人，他也会在厨房研究新菜式。在顾西的心中，利维特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德国人似乎对食物的味道不怎么在意。莎莉和卡尔在柜台擦拭着玻璃杯，空闲之余，莎莉的视线不由地瞟向那两个和顾西一样的东方人。那对男女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的中国人。男人看上去就像是诗人的样子，而女人就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文静优雅。两人倒是很般配。
顾西坐在两人的对面，兰茨赖在她的腿上不肯走。无奈的，顾西只好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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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腾瓦尔德的小提琴博物馆开业于1930年，也就是四年前，坐落在一座美丽的老房子里。馆内展出了许多和提琴有关的展品，展示了这座小镇长达300多年的制琴历史，其中以巴罗克式的提琴居多。也正因此吸引了不少提琴爱好者的光临。周蘅雁和宋铭就是其中的两人。
【是啊，却不曾想到会迷路。】
想到两人不流利的德语问个路也搞不清，宋铭心里有些尴尬。不过幸好碰到同乡。
【有劳顾小姐了。】
周蘅雁柔柔一笑，感谢地说道。
顾西摆摆手，【叫我顾西好了。】
【如此，西，你也直接叫我蘅雁吧，这位是宋铭。】
周蘅雁倒也不扭捏，爽快地答应了，还不忘介绍一旁的宋铭。
【西是什么时候来德意志的？德语说得可真好。】
【嗯......半个月了吧。】确实大概有半个月了。
【西是学生？】
【不是。我没有在上学。】喂了怀里的兰茨一块小蛋糕，兰茨很享受地一口吞下。眯起眼睛来真像晒太阳的猫儿。转而问道：【蘅雁姐和宋铭大哥应该是学生吧？】
【正是如此。】宋铭回道。
【不过本来是没打算来留学的。只不过......】说到这儿的时候，宋铭的身子颤了下。
【......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苦难！我们的国民正在饱受欺凌！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气！可气！】
握紧的拳头重重地锤在自己的膝盖上，宋铭的表情很是愤怒。
手掌覆上他握起的拳头，周蘅雁低声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是前几天刚到柏林的。虽然在出国前有请家庭教师，但是语言方面的问题还是有些困难。周蘅雁热衷于小提琴，所以才来米腾瓦尔德——这个著名的小提琴之乡。却因为迷路而凑巧结识了顾西。
【所以人生无处不相逢啊】]顾西感叹道，宋铭的情绪已经稳定下了。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青年，没想到却有如此的一腔热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而听到宋铭的怒气，顾西想起来了，三年前，正是“九·一八”事件，是日军侵华的开始。
顾西成长在红旗下，从小没受什么委屈。即使世界范围内有不少动乱，但是她成长的地方实在过于平静。对于战乱什么的，电视上的那些新闻报道过，说同情也好，说怜悯也好，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那些深刻的体会。不过......
如今，自己是否也会成为曾经电视上自己同情的那些人们呢？这样的结果不是顾西所想要看到的，但是却不得不去想象。全世界范围内的战争，自己不被波及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尤其自己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蘅雁姐晚上还去参观吗？现在天色都快暗下来了。】不知不觉，外面的夕阳快要隐去，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减少，晚餐的时间到了。
【不了。明日再去吧。】周蘅雁看了眼宋铭说道。【现在主要是找间旅馆住下。对了，西知道这里附近哪里有旅馆？】
顾西面露赧色：【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我没怎么出去，说起来，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出门。】想了想再说：【不过，莎莉会知道，待会儿我再帮你们去问问莎莉！】
【嗯。非常感谢！】周蘅雁柔声道。
【等等我。】顾西起身，将兰茨放在椅子上，在周蘅雁的耳畔说了声，然后转过身走向柜台和莎莉说了几句话。只见莎莉从围兜里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写划划，然后撕下，顾西就拿着那张撕下来的纸条回到餐桌前递给周蘅雁：【上面写的就是一家旅馆，出了大门就左转.】顾西伸出手指示意了下，【......一直向前走就到了，应该在你的右手方向。地址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周蘅雁接过纸条然后给了宋铭，而宋铭直接将纸条塞进大衣的口袋里：【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看了眼周蘅雁，然后再向顾西告辞道：【那我们就不叨唠了你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周蘅雁笑着向顾西道别，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柏林找我们的。】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而走。
玻璃门打开，门上的风铃晃动着。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顾西有股不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可以见面。
“西，抱抱。”不知何时，兰茨跳下椅子朝着顾西伸开双臂要求抱抱，于是顾西又一次将他抱起来。
小小的手掌手掌覆上顾西的脸颊，兰茨小声地安慰道，“不要伤心，以后会见面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潜意识里，兰茨认为顾西心里会不好受。
“噗——”顾西忍不住笑出声。
兰茨立马嘟起嘴。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兰茨。”抚摸着兰茨的发顶，顾西轻声地说。
... ...
周末的客人其实并不多，只是本来餐馆里就只有利维特他们三人，哦，现在得加一个顾西，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厨房一直是利维特的天下，而卡尔基本上就是端菜的，剩下的莎莉就负责点菜。平常人多的时候，上菜什么的就很慢，只不过大家都不介意就是了。
有了顾西的帮忙，莎莉和卡尔的工作明显松了下来。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卡尔和客人之间的闲谈，比如哪里哪里的风景比较美，或者哪里哪里的东西特别出名。
话说回来，卡尔的交际能力确实不错，这让顾西有些嫉妒。顾西这个人大多是是属于被动式的人，性子有着国人传统的内敛。让她主动搭讪某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时间决定一切，尤其是来这里以后，任何事都有改变的机会。
过了晚餐点后，已经没有人进来了，但是餐馆里依然还剩着些客人。碰杯声、餐刀切割食物带起的摩擦声时刻在大厅里响起。
利维特依旧呆在厨房，对于他来说，没有比厨房更让他心安的地方了。莎莉和卡尔也闲适下来，听收音机的听收音机，看报纸的看报纸。顾西坐在柜台旁，怀中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兰茨，轻拍着他的背。西维尔还没回来，只好由顾西暂时照顾。顾西越来越觉得，她已经离不开保姆这个头衔了！
外面已是黑暗的一片。暗色的天空，一轮弯月悬挂于上，周旁散落的星星闪闪的发着光。她想，明天又是个晴朗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