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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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看着那祖孙俩聊得越开心、她就越恨。心里暗骂着:这死老太婆,有那么多钱却不舍得拿出来,这省亲园子只有那么一点钱,能做的了多少?而且盖完园子还要买那些个摆设。要是死老太婆能拿出自己的私房当摆设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夫人是越想心情越不好。可这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心里那是一个苦,旁人是看不见的。

    王夫人总想着要别人的钱财,她自己的还不是一样把钱财给攥得紧紧的,手指缝都不漏一点给别人!却一味的只会埋怨别人。

    贾家的亲戚手里拿不到钱,让王夫人恨得牙痒痒的。却也不能做什么,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明天回娘家一趟,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哥哥那拿到一些银两……

    惜春匆匆忙忙的回到屋里开始指挥下人收拾好东西。东西还没收拾完,哥哥派来帮忙搬家的人已经到了。于是,他们是一半人收拾、一半人开始搬东西。

    惜春的东西并不多,来人搬了几趟,就已经搬完了。在离开前,惜春再一次去跟老太太、太太告辞。以及感谢她们曾经的照顾。

    这是惜春的认知里,这算是她第一次离开荣国府,以后,再也不住在这里了。住了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她又去跟李纨等告别,并送了笔墨纸砚给贾兰。这才真正的离开了贾府。

    带着一丝忐忑,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住。她希望,府里真如入画说的那般清净。她不求别人对她多么的热情,但也不希望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惜春搬回去了,这会儿,原来住着她们三姐妹的院子,便只剩下贾家二房的贾探春住在里边了!一直跟着姐姐妹妹们一起住的探春,这会儿突然觉得院子好空旷,好安静!她除了能跟珠大嫂李纨说说话,就没其他的人了。

    可珠大嫂很忙,忙着给儿子缝衣服、做鞋子。儿子要去家学,还要给儿子准备笔墨纸张。

    想想那些个姐姐妹妹的,哪个出了这个院子没过上好日子的?不说刚回家的四妹妹,就是木头二姐姐也是嫁了如意郎君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

    当初她们三个主在这很热闹,跟二姐姐下下棋、跟四妹妹作作画、给宝玉做双新鞋子等等。

    日子过得悠闲而又充实。

    看着院子里就她一个主子,几个丫鬟俩个婆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那些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回忆过去的快乐时光……

    佳芸送走黛玉后,依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想啊,她只要管好自己的小家就好了。

    晚上,跟苏卫东一起的时候,她跟苏卫东说了黛玉的事情,苏卫东嘁笑:

    “那贾家二房,果然没有一个是拎得清的人。大房还有个爵位都夹着尾巴做人了。他们倒好,到处炫耀。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东西他们现在越炫耀、以后就过得越艰辛。”

    “外边传言,不会就他们一家嘚瑟吧?”

    “嗯,倒是有几家比贾家二房还要高调的,那些人家,都在上面的眼里看着呢!”

    “那是别人家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吧?”

    “自然是跟我们无关的。咱们还是早早休息吧……”

    “你的手放哪呢,拿开。”

    “*一刻值千金,娘子怎么忍心?”

    “唔……”

    第二天,佳芸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揉着酸痛的老腰,碎碎念着:不是说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吗?为毛她家的书生每次都那么勇猛咧?

    她真的模样炫耀的意思,真的一点点都没有。

    洗漱完,一边揉着老腰、一边走出去的佳芸,才到外边,就看着自家的三个儿子排排坐在那,似乎专门等自己起来?她还没开口三个儿子就起来整齐的给她请安:

    “给娘亲请安!”

    佳芸想今天不是小宇的休沐日,他怎么回来的?有些奇怪的问小宇:

    “小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早上儿子才回来。娘亲,你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佳芸嘴角的头筋抽了抽,她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呢!不是老爷子的寿诞、也不少三个孩子的生日、也不少苏卫东的生日,更不是什么节?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呢?她想了一圈,“哦”了一声,然后又假装不知道。

    一副实在是想不出来的样子,转而又一脸疑问的看向三个儿子?

    三个孩子见娘亲一脸的疑惑,有些心疼的想:娘亲总是这样,每次都只记得家里其他人的生辰,却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从他们记事起,就没见娘亲记得自己的生日的。每次提醒她之后,她总是恍然大悟的来一句:

    “哦,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三兄弟看到还在沉思的娘亲,便齐声说:“今天是娘亲的生日。”

    看着娘亲再一次恍然大悟,然后嘴里又吐出了相同的话。三兄弟挺心疼娘亲,小南就忍不住问道:

    “娘亲,为什么你总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呢?”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生日,有生的日子天天都是。干嘛要花时间专门去记它呢?”

    “可娘亲不是把我们三兄弟、爹爹、太祖父的的生日都记得很牢吗?”

    佳芸无所谓的说道:

    “那不一样,你们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哪能记不住你们的生日?至于你们太祖父,那是家里的长辈!你们父亲的生日,这不是每次还没到就有人提醒了嘛。”

    “那娘亲怎么不让人记住娘亲的生日啊?”

    “当然也有人记住了,不过是我自己下意识的给忘了而已。”

    佳芸的话音刚落,小北便说:

    “娘亲这样不好,会让儿子心里难过。”

    娘四个又说了一会儿,佳芸是口头承诺了下次一定记得。至于是不是真的记得,明年才知道结果……

    面对那么懂事的儿子,佳芸心里是很高兴的。可对于生日,她还真没特意认真的去记过。就算记得,她也会在儿子面前装一下,看着儿子小小的脸蛋露出那种心疼的表情,挺好玩的。

    前世的生日,偶尔倒是能记得,谁让她把所有的银行卡的密码、网络上的密码除了前面的字母,后边的数字,都是她的出生年月日,让她不记得都难!当然,有时候也会忘记,比如忙起来了,就不记得了。

    家里一般情况下也就老人和孩子过生日,像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基本都是不过的。所有,就算记得,最多也就自己去买件衣服什么的,就当过生日了。大学的时候,倒是让同学给帮过了几次生日。

    家里真正帮她过的生日,也就成年的时候给过了一次。

    老人也是六十大寿开始,然后每年都给老人过,兄弟姐妹什么,都会在那天聚集在一起,给老人庆生。

    正因为前世一直都这么过。刚过来的那几年又只是个丫鬟,谁会想到要给个丫鬟过生日?所以,前世的习惯就在这里延续了。

    第一次过生日,还是在认林如海为义兄后。过后到她的生日给热热闹闹的过了一次。而后,基本都是茉莉给提醒的,再后来她就让茉莉全权包办了。就算很闲,她也不一定能想起自己的生日。

    因为有个“夫人外交”,有时候别人有太多的名目设宴。她比较的懒,那些请人的名目,她懒得想,便干脆让茉莉每次在她生日的时候就给大家发帖子。来不来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帖子她却不能不发。

    正因为这样,就连黛玉都说她太无趣了!

    她自己确实无所谓的,反正你来的时候,她能让你吃好、玩好,开开心心的回家就好了。

    一年一次这样的机会,已经算是好的了。人茉莉每次事前都做很多的准备,当然,也有帮手跟着一起忙活。但还要想一些别人感兴趣的物品、或是说游戏,给客人玩得高兴、开心。

    这两年孩子都不在身边粘着,闲得无聊的佳芸,就带着丫鬟、婆子一起伺弄起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来。一些个藤蔓植物,她请木匠给搭弄各种形状的架子,让那些藤蔓攀爬,她认为挺有欣赏价值。

    今年,她甚至把那些有藤蔓的瓜类也一样爬到各种架子上,如今进了苏府的院子,就能看到一副丰收的景象,挺喜感的。看看一个个挂在藤上的黄瓜、一条条下垂的豆角、四季豆、丝瓜、绿色的一串串的葡萄、黄色的南瓜花等等蔬果都弄到院子里种。很俗的牵牛花、让人从山上挖回来种的金银花、土豆、红薯等等,只要他们能想到的藤状植物,几乎都给弄来种在院子里。

    甚至还在每一种植物的旁边竖立一个牌子说明这是何物、有何作用。

    佳芸本来的意思,是想让三个儿子认识一些植物。结果越种越觉得有趣,种得有兴趣了,种的物种就越来越多了。当然不是她亲手种,却也是她每天都要去逛逛、去看看成果的。

    每次逛完,佳芸都要感叹一下苏老太爷和夫君的明理。要是别人家,谁会让儿媳妇把院子给弄成像菜园子那么俗的?

    别人家基本都是姹紫嫣红的名贵花花草草,专人打理。

    进了他们家,看到就是瓜瓜、果果、花花。虽然、嗯,也挺有观赏性(咳咳,她自认为的)。毕竟他们一家人每天散步看到这些瓜果,大家都挺高兴的。偶尔还能随手摘一个吃吃的,反正都是绿色无污染的,手帕擦擦,咬一口,脆脆甜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也不是说他们家就没有花,这蔬菜中,佳芸觉得有观赏性的,差不多都种有一些。而花呢?反倒成了陪衬,目光所及,首先看到的便是蔬果,而后才看到花。

    当然,外人偶然到他们家,对于他们家这种与众不同的院子,倒也乐得一赏。至少这种新奇,别家是没有的。

    黛玉的事情,在她走后,佳芸还是让人去林府说了这事。毕竟,那也算是事关林家。

    让贾敏知道,贾家二房是这么对他们家的宝贝女儿的。那么二房的人去林家问要钱的话,贾敏不给的几率就更小了。虽然贾敏也不会明着说这事,但心里多少会有些膈应的吧?

    林府里的贾敏,在听说了女儿的事情后,确实被气了一下。她想过二房的人会到林府来问要钱了,却没想过他们会去黛玉婆家那边问要钱,还是让家里的小辈明目张胆的去问要的,还不是说去借的。

    她家黛玉可没欠他们贾家二房的钱,凭什么要给他们钱?

    如今再看二哥一家,迟早要出事的。老太太或许还认为他们这样的不好。老太太这种当了好几年老太君的人,只怕也自以为是了很多。那心思更是不小,不然,也不会连宁府的事情都要去插一脚。

    可那是自己的生母,她也不能说对方什么。但以后那府里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再去沾染了。

    话说,王夫人恨贾家的人下了她的面子。除了老太太拿出的银两外,其他家那是一两银子都没有筹到!她能不恨吗?她可是想着造一座配得上娘娘身份的别院,风风光光的迎接娘娘回来。

    本来她以为大家都这么想的,毕竟,娘娘是贾家的荣耀呢!未曾想过别人会拒绝给钱去建别院。想到这个就让她觉得心塞。

    转而又想着:元春这会儿已经归为妃子,得到圣上的宠爱。以后,在圣上面前吹吹耳边风,定不让那些人好过。

    心里带着这样的情绪回王府,去找自家兄长,说说这事。看看兄长是什么意思。最好能得到兄长相助,到时候……

    王府的书房中,坐着王子腾和王夫人兄妹俩,王夫人红着眼,说着:

    “哥哥,元春好不容易入得圣人的眼,封了妃。如今,还有机会能回家省亲,那是多大的荣耀啊!那可不只是我们二房的荣耀,而是整个贾家的荣耀,结果他们倒好,一说到银子,谁都装聋作哑的,使劲的抠。一说到省亲园子,全都躲着不出面,一钱银两都没出。他们怎么不想想,元春是在为整个贾家争荣耀……”

    王子腾不是不知道,妹妹的话多少有些夸张,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妹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取了五万两的银票递给妹妹,并说到:

    “我也知道妹妹过得不容易,我这里也只能给你那么多。毕竟,王家还有那么一大家子要过日子。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妹妹也得听我说完。”

    “哥哥请说。”

    “妹妹,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人家抓得紧,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的日子过得更好。毕竟,没有谁欠你们二房的钱,一定要拿出一笔钱给你们;再一个,圣上虽然说要有省亲别院的妃子,娘娘才能回家省亲。那话里,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呢?”

    王夫人听了兄长的样子,有些焦急、紧张反问:

    “怎、怎么可能?”

    “自然是有可能的,你自己回去想想吧!至于那省亲别院,你还是量力而行吧!尽想一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思?这事,便是我这个兄长,心也一直在悬着……”

    王子腾对王夫人这个妹妹,已经好得,早就超过了王熙凤。想当初,王夫人回来求他把凤姐儿嫁给贾琏的时候,开始他并不同意的。可在王夫人的一番说辞下,愣是同意了。

    那个时候,他还想着姑侄都嫁到一家,能互相扶持。到没想到她们虽然都嫁进贾家,却是两房人。

    而后,凤姐儿回家跟夫人说的事情,夫人也跟他说了。他也是有些恼妹妹这么对凤姐儿的。

    到两房分家、分府,他还想着,这下没什么冲突了吧?哪知道,今天妹妹又回来说事了。当初两房分家的时候,虽然有老太太的作用在里边二房和大房才能平分,可也有一点王家的作用在里边的。

    对于元春封妃,王子腾才听说了就有一种不安。那种封号,哪里是活着的人可以享受得了的?或者说哪里是活人能承受的?虽然王子腾不知道圣上是个什么意思?但元春那封号,确实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不安。

    才没多久,又来了省亲别院什么的,他潜意识的就觉得圣上在给人挖坑。谁不小心掉进坑、谁就被埋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会掉进坑。

    他没想到妹妹竟然回来说要建省亲别院的事情。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妹妹是怎么想的。建别院是你贾家二房的事情,可她却问其他人要钱来建别院。还问得那么理直气壮地,实在是不知道妹妹这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送走妹妹,王子腾开始深思……

    佳芸可不知道别人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或是在纠结什么?反正,她自己还是过得那么悠闲、悠哉的。

    看看,过生日的时候,请的那些交好的人家,都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便是昨个儿气鼓鼓来,又急匆匆回去的黛玉,这会儿也带着自家宝贝儿子过来了!

    到了苏府,那些个夫人对于苏家的院子,也只是觉得新奇。那些个孩子就不一样了,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造型,就拉着大人跟着一起去探险。特别是对那些瓜瓜果果的,孩子或许吃过,但没见它们长成什么样的。

    这会儿,咋一见到,能不好奇吗?

    而佳芸让人准备好的茶水,却被冷落了!大家都逛院子去了,没空坐下来喝茶。看到大家这个样子,佳芸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毕竟,那些植物的种植,她一直都有参加。

    等了老半天,没等到客人进屋,干脆,她这个主子也拉着小南小北一起去逛院子。你们问小宇啊?小宇哥哥到前院去和他老爹一起招待男性客人。女客带着六岁一下的孩子,都进了后院。

    佳芸到了院里一看,她就觉得自己家的院子,其实就跟一个微缩的小型植物园!看看那些个娘亲,这会儿正在一边看牌子、一边回答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不,他们娘仨还没在院子里走多远,就听到一个五岁左右的小萌孩,一脸认真的问他娘亲:

    “娘亲,辣椒不都是红的吗?这棵辣椒树的辣椒为什么是白色的、还是朝天长?”

    “……”

    “娘亲,为什么这个果实长得圆圆的、有好多种颜色的也叫辣椒?”

    “……”

    那些各种各样的辣椒种子,还是佳芸在系统里边买到的种子,拿出来种的。她就没想过别人会这么问,这会儿心里冒出了一丝丝小内疚。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母子俩又转到下一个地方。接着,再一次听到小男孩清脆的声音惊呼着:

    “娘亲、娘亲,这些果子那么红,有毒吗?”

    “自是没有毒的,有毒的话,苏姨是不会种在这里的。”

    “那,种在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给人看、给人观赏了!”

    “哦。娘亲,你再看那边,那边挂在的是西瓜吗?”

    大家顺着男孩的手指看过去,就看到架子下边挂着还几个小南瓜。孩子的娘亲,少不得要给他解释一番。遇到解释不了的,自是把在一旁看笑话的佳芸给拉出来解释。

    听着佳芸轻声的给孩子解释,回答孩子的问题。然后看到自己儿子满眼羡慕、敬佩的看着佳芸。

    儿子的反应,让李夫人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噎着的感觉。自己刚才也有给孩子解说,为什么儿子满眼倾慕的看自己呢?这女人才跟他说了几句话,儿子的眼里已经看不到自己这个娘了!太令人心塞了!

    眼看儿子拉着佳芸的手,去观赏那些蔬菜、瓜果,而佳芸每到一颗植物面前,孩子还没问,她就给孩子解说那植物的来历和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抢先的解说的问题,孩子反而什么不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看到这里,李夫人就觉得自己的之前很傻,要早知道能这样,她还会在儿子面前找不到答案吗?

    李夫人才傻愣了一会儿,就看到佳芸的后面,已经跟了一长串的“小葡萄”,旁边还跟着那些孩子的娘。她甩甩头,加快了步伐,跟上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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