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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噩梦般的拍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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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文楚行真的没有给连夏太多的片酬,他预算就放在那里,撑死支付连夏两百万,拍摄一部电影,需要的钱太多太多了,租场地、布置场景、特效、宣传、工作人员的工资,龙套演员的片酬……

    所有工作人员一天吃喝用水用电,都是剧组买单,这些钱看着不多,但是零零碎碎加起来绝对是一笔巨资,这还不算,设备胶片,哪个不是需要钱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预算里扣得。

    当然,再穷也穷不过“哑母”,文楚行对友人李青的推崇是显而易见的,就冲李青能够拿着两百多万的预算拍出一部获奖电影,文楚行就对李青佩服的无以复加。

    在预算不足的情况下,文楚行还愿意支付连夏上百万的片酬,足见其诚意。

    只不过在徐妙珍看来,诚意是不能当饭吃的,鉴于惊悚片不是大爆就是大扑的市场行情,徐妙珍为了保证连夏的利益,在片酬方面可谓是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文楚行知道自己名头不算大,没有友人的号召力,他这样的年轻导演,连夏这样级别的愿意破格出演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可是他总要为剧组上上下下几十位工作人员着想吧,他希望以分红的形式弥补连夏在片酬方面的损失,当年“哑母”剧组也是这样做的。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连夏既不是一线女星,也不是金像奖和东京电影节影后,她本人也接不到特别好的片子,选择的余地不大,才会同意“哑母”剧组象征性支付片酬、电影上映后再等分红的合同,如今连夏肯定不会没有片子拍,也不会没有选择余地,而且现在大牌演员拍电影,哪有片酬分红二选一的,都是既给分红也给片酬,谁知道你这部电影上映后能不能收回成本,你一句给分红,就不给我们片酬了?

    双方谈判了好久,之后决定互相体谅,各退一步。

    剧组分期支付连夏的片酬,分红自然也相应的减少,只有文楚行最初许诺的三分之一。

    对于这个合同,双方都表示满意。

    饶是分期支付,连夏依然是“诡”剧组片酬最高的艺人,排在连夏后面,片酬第二位的文楚行导演,只有连夏的三分之一,剧组其他工作人员拿到的钱就更少了,绝大多数连她片酬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连夏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自然知道剧组普通工作人员和龙套演员的薪水有多么坑爹,她一个人一部戏拿的钱,可能比人家一辈子拿的钱都多,而这些人对影片做出的贡献,并不比连夏要少,娱乐圈薪水结构就是这样安排的,连夏自然不会嫌自己钱多,她也只能是感慨一下。

    所以在媒体问及片酬的问题,连夏微笑地说道,“我不是一个非常在乎片酬的人,只要电影好,不给我片酬都可以。”

    媒体听了这句话,立刻追问,“这是不是代表你在这部戏中拿到的片酬不高?”

    连夏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就我个人来说,这部戏的片酬还是比较满意的。”

    记者听后,纷纷在心里给予连夏白眼,说了这半天,什么都没说。

    当然记者感兴趣的不仅仅是片酬,还有连夏的感情生活,自从连夏在香港金像奖宣布由男朋友之后,随着其男友照片的曝光,媒体对连夏感情生活越来越感兴趣。

    “男朋友知不知道你接了这样一部电影?”《南都娱乐周刊》的记者好奇地问道。

    “他知道,我有给他说过,即使我不说,他看新闻也肯定知道,他很关注我的新闻。”连夏很少在媒体面前秀恩爱,但是她要是秀恩爱的时候,真是亮瞎人的眼睛。

    “这部电影有男主人公出轨的情节,长时间两地分居会不会对你们的感情产生影响?你会不会因这部戏怀疑对方的忠诚度?”《娱乐周刊》的记者随后发问。

    连夏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我生活和工作分得开,现在交通很方便,根本没有真正的两地分居,我会去看他,他也会来看我,就这么简单。”

    熟悉连夏说话风格的人看到这则采访后则感慨,应对记者,连夏真是越来越成熟,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记者开战了,而记者似乎也忘记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其实是个火爆辣椒。

    “夏天”在得知《出诡》女一号果真是连夏后,一个个捶胸顿足,好像偶像吃了大亏一般,他们和原著粉丝一起大骂导演文楚行,部分极端粉丝甚至骂华创,甚至骂连夏的经纪人徐妙珍——

    “你们拍大烂片,为什么要拖着我们家夏夏!”

    “不负责任,解约,解约!”

    “什么烂片都给连夏接,什么破经纪人!”

    徐妙珍看到这些骂贴气得浑身哆嗦,她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了,还是因为别人,哪怕这些人是为了连夏骂她都不行,徐妙珍也知道不能和这些粉丝对骂,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出气,于是她男朋友也不要了,跑到武汉劈头盖脸将连夏训的叫一个体无完肤。

    连夏都无语了,这个片子根本就不是她接的,粉丝的想法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你教训我干啥啊,我是无辜的啊!

    连夏也不敢和气头上的经纪人顶嘴,郁闷的连夏只能打电话给男朋友,吐槽徐妙珍对自己实施的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行为!

    戏是她给接的,片酬是她给讲的,我从头到尾只负责在合同上签字,她被我家粉丝骂了,嘤嘤嘤,找人家发火,还凶我,当着这么多人~~~~

    其实连夏的性格,还是挺大女人的,但是偶尔她也想解压,给人撒撒娇,父母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会以为自己受了委屈,徐妙珍,徐妙珍那个女人不揍自己才怪!男朋友当然是首选!她可以肆无忌惮在男朋友面前撒泼,不,撒娇,连夏很享受小女生的这一刻,尽管她的年龄离小女生越来越远。

    或许是看了报道被连夏的信任所感动、或许是巫光熙工作不忙、又或许是巫光熙真的想要安慰安慰女朋友,在连夏这通电话后,巫光熙给单位打报告后,在没有告知连夏的情况下,从甘肃飞到武汉到连夏所在的剧组去探班。

    到了武汉后,巫光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光顾着兴奋了,他似乎不知道女朋友到底在哪里拍戏,武汉大了去了,汉口还是武昌,他完全不知道,于是巫光熙只能求助徐妙珍,徐妙珍也知道这是小情侣之间送惊喜,于是她打车到机场接巫光熙,顺带将巫光熙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带到了片场。

    结果一到片场,巫光熙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昏暗狭小的厨房里,连夏正拿着一把菜刀,在一只人手上比比划划,而她旁边,堆积了一座血淋淋小山状的、已经切碎的尸体。

    血喷溅在连夏的鼻尖上,她的睫毛还挂着颤巍巍的血珠,碎肉粘在她的头发上,那把沾满血的银刀,在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即使看到摄像机、看到导演,和众多围观的工作人员,巫光熙还是被震惊到了,因为这个场景布置的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感觉胃里翻腾,刚才在飞机上吃得东西,巫光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它们吐出来。

    而后,他发现有这样反应的绝对不止自己一个,在他的不远处,一个夹着本子的工作人员正在捂着嘴低声干呕。

    “妈的,老子吓得腿都软了,这几天彻夜做噩梦,一闭眼就是连夏凶残的脸!”巫光熙前面,一位工作人员小声说道。

    另一位工作人员点头附和:“可不是,也不知道咱头从哪里搞来的,吓坏我了,我都以为是真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二人说话的第三者开口,“道具师快崩溃了吧,听说今天会有把人肠子切了做成九转大肠的戏,我靠,我每次去济南最爱吃的就是这道菜……”

    “现在你还吃不?”

    “滚!”

    巫光熙觉得,自己也不能直视九转大肠了,貌似夏夏还挺爱吃这道菜。

    他脑补了一番后,胃里又开始翻腾了,呕——

    ******

    此时,正在拍戏的连夏丝毫不知道男朋友来了,还看到了她所扮演的角色最为血腥的一面。

    事实上刚进剧组那会儿,在看到这些道具后,连夏也被吓傻了。

    这道具实在是太逼真了,简直和停尸房里搬来的尸体差不多。

    文楚行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即使这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他也给予了充分的重视。

    他花了很大的价钱,用硅胶定做了一套人体模型零部件,包括脚趾头啊,人骨啊,眼珠子……

    这些东西就用一个黑色塑料袋包着。

    布景师第一次打开袋子的时候吓得哇哇大叫,连滚带爬逃命似得跑出剧组,一边跑一边大叫,死人啦……

    连夏在拿到这些零部件的时候,也吓个半死。

    连夏不知道这部电影会不会把观众吓到,反正她拍戏的时候是吓到了。

    第一天拍摄的时候,因为布景太过逼真,连夏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拍下去,“诡”剧组想的真是太周全了,为了让连夏深入其境,他们都不用番茄酱或者是颜料,而是直接用鸡血代替人血泼的到处都是,力求营造一个超级有气氛的拍摄地。

    事实证明,导演确实达到了这个目的,他的道具吓坏了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

    直到现在,拍摄的第五天,依然有工作人员在连夏拍戏的时候干呕。

    他们现在看连夏的目光就是在看变态。

    连夏都无语了,到底是谁给统筹出的馊主意,刚到剧组就拍这样的戏。

    连夏觉得文楚行剧组的统筹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人,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事实上,这样安排的就是统筹自己。

    安排拍摄计划的统筹在研究透剧本后,发现所有称得上恐怖血腥的剧情,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将在厨房,鉴于剧组刚开机,大家都不算特别熟悉,还处于互相适应阶段,统筹将这组他觉得最好拍的镜头,安排在了拍摄计划最开始的几天。

    不就是切个东西嘛,统筹想的特别好,白天连夏切东西,晚上大家可以聚餐互相促进感情。

    统筹想得倒是挺好的,可是事与愿违,谁能想到导演安排的道具太过真实,以至于对演戏的当事人和围观者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别说收工后的聚餐,如今大家是连吃饭都觉得恶心。

    想到连夏连续五周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切“肉”,剧组工作人员就感到崩溃。

    对比围观的工作人员,连夏这个当事人反而是最淡定的,因为切着切着,就切习惯了。

    在《出诡》一片中,连夏饰演的角色叫桑宛筠,是业内并不多见的专写推理小说的女作家,而她的丈夫,亦是这部戏的男二号、魏同光则是一家上市公司能力非常强的业务骨干,夫妻俩男才女貌,是朋友圈公认的恩爱夫妻。

    无论是小说原著还是聂南山先生改编的电影剧本,都是以男主角的角度去讲述的这个故事,男主角并非女主角桑宛筠的丈夫,而是另一名叫安和的男士,是小说出版社的编辑,负责策划出版桑宛筠的推理小说,而二人合作已经有五个年头。

    在男主角安和的眼中,桑宛筠书写得好,长得好,家世好,学历好,她白天操持家务,将家庭打理的仅仅有条,晚上则埋头写书,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是安和心中的女神,他几乎是见到桑宛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可惜他晚了别人好几步,在他见到桑宛筠的时候,桑宛筠已经结婚两年。

    连夏是原著和剧本对照着看的,在文楚行找她之前,她并没有看过《出诡》这部畅销小说,但是在桑宛筠第一次出场,连夏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将围绕这个女人展开,这个男主角眼中的女神恐怕并不如表现出的那般完美无缺,只不过连夏完全没有想到,随着故事的抽丝剥茧,真相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桑宛筠患着严重的心理障碍,并是个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人。

    桑宛筠将自己分裂成了姐妹三人,大姐是保护着她们姐妹二人,小妹妹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而桑宛筠自己则是不上不下的二姐,而她分裂出大姐,就是一个可以为妹妹挡风遮雨、不惜一切的人,哪怕犯罪也在所不惜,而桑宛筠写得小说,所有推理内容都是这个人格的亲身经历,而那个人格所谋杀的对象,就是与桑宛筠丈夫发生关系的女人。

    长期以出差的名义,在外面和各种各样女人鬼混的丈夫绝对想不到,他认为的传统又老实的妻子,在他不回家的日子里,每天晚上想的内容都是如何将勾引自己丈夫的情敌杀死,而她不仅这样想,还付诸于行动。

    如今剧组所拍摄的镜头,正是“大姐”处理尸体的画面。

    这幅景象,不仅在现实中出现,还会出现在男主角安和的臆想中,同样是这个厨房,男主角安和和女主角桑宛筠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桑宛筠生病,安和曾在这个厨房给桑宛筠炖汤。

    而他炖汤的锅,正是桑宛筠“大姐”人格在碎尸时,盛放尸体的锅。

    这样的戏,让连夏有种爱无力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在拍完这部戏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想煮饭切菜也不想看到锅这种器皿。

    或许她连肉都不想吃了。

    在连夏切下一根“人指”后,导演叫了暂停:

    “连夏,你的表情不到位,你此时应该更阴郁一些,狰狞一些,刀起刀落的时候力道大一些,你要明确让观众感觉到姐妹三人不是一个,灯光师,打光的时候再偏左一点,让她半边脸产生阴影,尤其是眼睛部分……高驰,你的问题最严重,你表情太木了,就算是没有台词,你也有动作和面部表情,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你要记得自己不是萧文轩,你的眼睛可不会说话。”

    文楚行看似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许多人因为他拍摄了《城管和小贩儿》后,对这位导演恐怕有一个错误的认知,就是这位导演相当好相处。

    事实上这个认知是完全错误的,文楚行一丁点都不亲民也不好相处,只是在媒体面前,真正在剧组里的时候,这位导演会展现出他刻薄的一面,你要是演不好,他会毫不留情的在众人面前落你的面子。

    文楚行的助理曾对连夏说,文导以前并没有这部戏这般严厉,这一次他压力太大。

    要知道《出诡》原著是畅销小说,而剧本改编则来自导演界泰斗级人物聂南山大师,原著的书迷和南山大师的影迷都在关注着这部电影,要是他拍的不好,肯定会有人说他糟蹋了剧本毁了原著,事实上如今电影还未拍出来,网上和媒体人之间已经有这样的说法,业内人士普遍不看好“诡”,连带着不看好连夏,当然和连夏的演技没关系,这些专家认为,导演不靠谱,演员再好,作品质量也无法保证。

    文楚行表面很谦虚很圆滑,其实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他骨子里有狂人的一面,你们都说我不行,我倒是要让你们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导演说完了演员和工作人员要注意的问题,拍摄重新开始。

    连夏又换了一根“手指”剁。

    而全程围观的巫光熙则白着脸,看着女朋友满脸阴郁的切尸体,刀起刀落,他的小心肝也一抽一抽的。

    腿吓得不能挪步了哎!

    *****

    晚上八点,在导演一声“收工”后,全场工作人员欢呼,因为从明天开始,他们将不再面对这血淋淋的场景,因为统筹的记录中,“厨房戏”全部拍摄完毕,他们再也不用看血淋淋的连夏,切血淋淋的器官。

    和工作人员兴高采烈不同,连夏心情有些低落,原因很简单,导演文楚行告诉她,他担心电影局会因为画面太血腥而卡住,不让过审,虽然连夏辛苦地拍了这么多,他在剪辑后所呈现的画面可能很少,而那些零碎的,冲击感十足的器官零件,在影片中或许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

    作为一个职业的演员,连夏自然知道,自己所拍摄的每一个镜头,不可能完完全全呈现在影片中,导演剪辑版肯定会删戏,举个明显的例子,《太平盛世》中戏霸李晓兰占了连夏不少镜头,她拍摄时间一点都不比连夏差,在李晓兰不断的改剧本后,她隐隐称为和连夏并肩的女一号。

    可是在电影院放映的《太平盛世》,李晓兰的戏份可远没有她要求的那么多,为了剧情紧凑,李晓兰很多戏都给剪辑掉了,连夏成为这部电影唯一的主角,即使是男一号梁锦华都不能遮盖住连夏饰演角色的光芒,原因也是剪辑师和导演的功劳。

    被剪掉戏份的时候多了去了,连夏不是第一个被剪戏的演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爽,她这魔鬼五天,因为拍摄时被恶心到了,都没吃什么东西,结果这些她觉得相当经典的镜头,会因为电影局审核不通过,而剪掉不能让观众看到,想想就气愤,她被吓到了,自然也希望观众也被吓到。

    可惜,这个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就在连夏胡思乱想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夏……”

    “……”连夏猛然抬头,随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你……”你怎么来了( ⊙ o ⊙)啊!

    可惜随后连夏发现,巫光熙的表情有些凄凄惨惨,跟被人蹂-躏过三百回一般,耷拉着脑袋,就差俩垂下去的耳朵了。

    “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

    连夏忙走过去,装作只是和普通工作人员打招呼一般,走到巫光熙面前小声问道。

    “夏夏,扶我一把,”巫同学的声音期期艾艾,气若游丝,“我吓得腿软走不动路了……”

    你刚才砍尸体的画面太美感,我承受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每次都觉得格策好帅好帅好帅!

    话说有没有人觉得内马尔具有洗剪吹气质……不告诉我他是踢球的,我肯定认为他是发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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