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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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八章:报复

    黄毅对上郑驰乐锐利的视线,有种自己根本无所遁形的感觉。

    对于郑驰乐这个人,黄毅了解得也不少。

    郑驰乐履历起起落落,但都每次落入低谷后都反转得相当漂亮,就连黄震军也夸过郑驰乐好几次。

    黄毅起初觉得黄震军是“爱屋及乌”,对郑驰乐带着几分偏见,但黄韬、方成倩都陆续跟郑驰乐交好之后,黄毅就明白郑驰乐这个人确实有点能耐。

    黄毅其实挺嫉妒郑驰乐的,因为郑驰乐的世界干干净净,仿佛根本没沾上过什么脏污的东西。

    这样的人,跟他恰恰是两个极端。

    刘启宇这个名字从郑驰乐口里说出来,对黄毅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他从清醒后就意识到自己的秘密藏不住了,只是他没想到郑驰乐会直接猜出那人是谁。

    刘启宇是淮昌人,郑驰乐也是淮昌人,难道他们认识……

    黄毅目光微沉,狠戾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郑驰乐。

    郑驰乐将他按回床上,拉过一边的椅子说:“你的身体在这么拖下去会垮掉的。”

    黄毅说:“跟你没关系。”

    郑驰乐扫过黄毅寒冰似的的脸色:“当然跟我没关系,在你心里,你几乎已经跟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黄毅说:“我知道郑秘书长辩才好,就算碰上闹事的也能三言两语劝回去,但有些事情不该你管的,你永远都不要去管。”

    郑驰乐说:“你既然认识刘启宇,那么你认识杨铨吗?”

    黄毅斩钉截铁地说:“不认识。”

    郑驰乐确定了:“看来你认识。”

    黄毅脸皮微微抽动:“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郑驰乐说:“这么幼稚的争论,我们还是免了吧。”他瞧着黄毅,“杨铨那个人擅长攻心,你作为黄家长子能做到这种程度,相信杨铨在你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见郑驰乐丝毫听不进自己的否认,黄毅也不再隐瞒,冷笑道:“那个被自己部属逼得抱头鼠窜的废物,怎么可能影响到我。”

    郑驰乐说:“他是不是废物,看看你受了多大影响应该就知道了。”

    黄毅霍然抬头,冷冷地盯着郑驰乐。

    他突然抬手掐住郑驰乐的脖子,问道:“你了解得这么清楚,看来你跟刘启宇有关系?”

    郑驰乐不躲也不避,任由黄毅的手在自己颈上使劲。

    他在脑海里迅速地理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杨铨果然跟黄家有关联,杨铨借着当初那场追捕撒手之后,切断了自己跟刘启宇那边的联系。同时杨铨埋在黄家这边的暗线也浮出水面,黄毅扮演的角色应该是杨铨的棋子,杨铨用来牵引刘启宇的棋子。

    黄毅这个人早就跌进了泥沼里,最卑劣、最淫-秽、最低-贱的姿态都在刘启宇面前出现过。正是因为黄毅几乎已经由里到外地腐朽,用来接近刘启宇反倒最适合。刘启宇那种人早就什么都不相信了,黄毅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让他松懈下来。

    郑驰乐当初并没有太深入地参与到定海那桩跟杨铨相关的大案里,但杨铨对刘贺和田思祥两人的心理操控郑驰乐还是隐约能推断出大半的。

    即使后来田思祥经历了种种磨砺,甚至成为了首都军研处的一员,在遇上杨铨时还是有着旁人无法领会的惊颤。

    杨铨那个人的能耐从来都不在于他赚钱的能力,而在于对人性的揣摩和利用。

    光是针对刘启宇和黄毅,自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黄毅是黄家长子,很多时候也可以打着黄家的名义便宜行事,再加上他还有着跟方成倩的婚约在,扯着黄方联姻的虎皮他能够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而刘启宇则接收了杨铨的大部分势力,同时还开始凝合常年游走在边境的走私商和不法犯罪集团,真要动真格也非常不简单。

    这两边凑在一块,做起恶事来大概是一拍即合!

    这大概就是前几年边界频频出乱子的原因。

    郑驰乐想到在隽水那边蛰伏了三年的杨铨,再看看眼前的黄毅,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他隐隐抓到了整件事情的脉络,甚至还感觉出……收网的时刻大概要到来了!

    郑驰乐抬手移开黄毅钳制着自己脖子的手掌,看着黄毅说:“我确实认识刘启宇,而且也确实见过杨铨几次,但是我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倒是你,似乎跟刘启宇关系非常密切。”

    黄毅被郑驰乐掰开的手指微微发颤,既然被郑驰乐检查过身上的伤了,他也不再隐瞒,冷声说:“没错,密切到谁都没法想象。”

    郑驰乐脸上的表情没多大改变,并没有因为黄毅承认自己跟刘启宇的扭曲关系而面露不屑或者讥嘲。

    他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黄毅说:“与你无关。”

    郑驰乐说:“再加重药物的剂量,你就会死。”

    黄毅说:“那又有什么关系?”

    郑驰乐说:“我明白了。”

    黄毅定着郑驰乐问:“你明白了什么?”

    郑驰乐说:“你有必须做到的事情。”

    黄毅不再说话。

    郑驰乐跟着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黄毅,你不用一个人背着。”

    黄毅说:“我根本没有背着什么,我这么一个人,早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郑驰乐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站起来说:“我给你开点药,你要按时吃。”

    黄毅说:“我不需要。”

    郑驰乐拿起笔倚着桌沿站定,边写边说:“你要是按时吃,我可就定期找上门帮你复诊了。”

    黄毅说:“郑驰乐,多管闲事是很惹人厌的。”

    郑驰乐说:“我是一个医生,而且是个特别惹人厌的医生,”他停笔朝黄毅微微一笑,“多管闲事是我的老毛病,你现在就可以先学着习惯。”

    黄毅沉着脸望着郑驰乐。

    郑驰乐将写好的用药方案塞进黄毅口袋,说道:“你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后就可以走了。那些过分的玩法,能不玩就别玩了,要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自己做出来是一回事,别人口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黄毅这些年虽然习惯了那种扭曲的性-虐关系,听到郑驰乐平静地告诫还是握紧了拳头。

    他闭起眼,自欺欺人地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好,我会注意,你可以走了。”

    郑驰乐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应他要求转身离开。

    等他走到门边时,黄毅突然又喊住了他,问道:“是不是方部长把你找来的?”

    郑驰乐转过身,朝黄毅点点头。

    黄毅脸色平和:“你跟她说……等阅兵结束后,我会主动解除我跟她婚约。”

    郑驰乐还没答话,方成倩的声音就插-进他们的对话里:“黄毅,你怎么不自己跟我说!”她跟黄毅一样紧紧地握起了手掌,拳头绷得紧紧地,仿佛极力在隐忍着内心的震颤。

    黄毅见到打开门站在那里的方成倩后面色灰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方成倩说:“从第一次发现你在做什么开始,我就一直在等,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认识的黄毅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一直都在等。”

    黄毅第一次直视方成倩的眼睛:“没有解释,事情就跟你看到的一样,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黄毅。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改,但是尝试过以后就发现自己改不了。在你们面前我天天都要伪装你们希望看见的模样,伪装得越久,我就越辛苦。我越辛苦,就越是迫切地想找人发泄,这样恶性循环了这么多年,可能连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已经这样了,你说我怎么给你一个解释?”

    方成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那阅兵结束后我们就解除婚约。”说完她顾不得郑驰乐在一边,转身大步迈离。

    也许在多留片刻,向来被称为军中“铁娘子”的方成倩会在外人面前落下泪来。即使对黄毅早就失望透顶、即使对婚约早就没半点期望,听到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黄毅说出那种自甘堕落的话,方成倩还是压不下满心的伤怀。

    郑驰乐转头对黄毅说:“你伤了她。”

    黄毅说:“我早就伤了她。”他顿了顿,“以后都不会了,她已经看清我是怎么样的人,从今以后就再也不会为我难过。”

    郑驰乐看着黄毅。

    黄毅说:“郑秘书长,拜托你一件事。”

    郑驰乐回:“说。”

    黄毅说:“无论你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出了什么,都不要告诉她。”

    郑驰乐说:“她有权利知道。”

    黄毅跟郑驰乐对视:“她不需要知道。”

    良久,郑驰乐说:“我答应你。”

    黄毅说:“谢谢。”说完他就从下了床。

    他的第一步走得不太稳,但走出第二步时就再也看不出半点疲态。

    郑驰乐知道黄毅身上的伤口必然正给他带来巨大的痛楚,但黄毅脸上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想来这样的忍耐对他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再平常不过。

    郑驰乐目送黄毅离开,跟方成倩说了一声后就回市政府那边工作。

    傍晚的时候关靖泽又过来沧浪跟他一起吃饭,他没有瞒着关靖泽,将黄毅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关靖泽面色凝重:“堂哥说最近黄毅很活跃,似乎正在筹备着什么大动作。”他问道,“你真的觉得这些事情里面也有杨铨的影子在里面?”

    郑驰乐说:“我猜有。”

    仿佛想为他解答疑问似的,这时恰好就有访客登门——这个访客就是他们刚才讨论的对象杨铨。

    杨铨顶着那张并不属于他的脸,在郑驰乐的邀请之下入座。

    他瞧着郑驰乐两人:“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郑驰乐说:“黄毅是你埋的暗线?”

    杨铨说:“我听说今天黄毅来了这边,就猜到你会才出来,因为你一直有着惊人的直觉——或者该说你们。”他微笑看着郑驰乐和关靖泽,“你们从步入仕途开始,就很少走错过,这种过人的政治嗅觉实在非常了不起。”

    郑驰乐心头一跳,他跟关靖泽这哪是什么过人的政治嗅觉,只不过比人早起步那么多年的优势,又沾了点先知先觉的光而已。

    郑驰乐说:“世界上哪有直觉那么玄乎的东西?能做出最好的判断,依靠的应该是尽量多的情报和尽量多的经验。”

    杨铨说:“这话倒也有点道理。”

    郑驰乐盯紧杨铨的眼睛:“所以杨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铨说:“十多年前的黄震军,还很弱小,经不住半点风雨。”

    郑驰乐耐心等着杨铨接下来的话。

    杨铨说:“儿子差点被弄死,深爱的人性命来拿来要挟他,这十几年来他看似消沉,但心里恐怕永远都不会服气。最有可能的是,他会憋着劲等待适合的机会到来。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黄震军了,在奉泰这边他早就站在了别人无法撼动的位置。”

    郑驰乐想到脸上早已看不出喜怒的黄震军,无法否认杨铨的推测。

    他问道:“那黄毅呢?”

    杨铨说:“黄毅他恨极了他的父亲,他想要一个了结,也想要一场有价值的牺牲,所以我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郑驰乐心头一紧:“什么方向?”

    杨铨说:“引蛇出洞。”

    郑驰乐什么都明白了。

    杨铨居然拿黄毅作为引鱼上钩的饵,让黄毅去将蛰伏在奉泰的反对派纠合起来。同时将黄震军心底的不甘放大到极点,促使黄震军重新拿起枪杆,以碾压式的强权一鼓作气地完成未竟的军事改革。

    黄震军并不知黄毅甘当鱼饵,到时候父子对上了,说不定会亲手毙了黄毅这个儿子!

    要是日后黄震军知晓真相,会是什么心情?就算黄震军不知道真相,亲手杀死儿子的感觉恐怕也不好受!

    是什么让黄毅对黄震军有这么深的恨意?

    恨到不惜性命、不惜尊严、不惜游走于黑暗与罪恶之中,也要用最惨烈的方式报复!

    郑驰乐问:“黄毅跟黄震军之间——”

    杨铨打断他的问话:“那种事你根本不需要知道,我来就是想劝你不要插手,这根本不是你们能插手的。黄毅这个人确实可悲又可怜,但是他做过的真正罪大恶极的事情也不少,只有他自己选的结局能够稍微洗清他身上的污浊。你要是不让他照着那条路走下去,他同样活不下来。”

    想到黄毅的状态,郑驰乐找不出理由反驳杨铨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黄震军也是一样对吧?隐忍多年的愤怒一经触发,肯定会转化成雷霆风雨。再加上奉泰如今的形势,新一轮的军改必然再度重启。”

    杨铨说:“你看得清楚就好。”他瞧着郑驰乐,“方成倩必然会是领军人之一,至少是沧浪这边的领军人,而你们沧浪市政府也会首当其冲地卷入这场漩涡之中。你要做的不是螳臂当车去改变必然会发生的东西,而是好好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郑驰乐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他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铨说:“我不是什么人。”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甚至觉得自己连人都不是,活得毫无尊严也毫无意义。后来我遇到了两个让我觉得我也是个人、也能像人一样活着的人,其中一个是我的师父,他对我很好,什么都教给了我——他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永远不会变。我之所以会来跟你说这么多,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师父跟你的祖师爷葫芦居士当年有过不浅的交情。”杨铨沉声提醒,“你选的路跟我走的路截然不同,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要掺和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心思有点不好揣摩,我深思熟虑很久才把它还原出来(严肃脸)

    如果有bug一定得跟我说,因为那大概是我被绕晕了……(你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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