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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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同进入后院，宋泽安静的坐在红玉身边喝着奶茶。因着孕事的缘故，她的腰极容易酸，翠翠给她拿了个软枕靠在背后，宋泽依着她，小嘴喝的一圈的奶泡。
红玉觉得好笑，抽出帕子细细的将他唇边擦拭干净，正擦着。极静的屋子突听的一声微不可查的哼声。
宋泽也不歪了，连忙端坐好。
红玉看去，那哼声正是底下刚那个嬷嬷发出的。
打量着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上抹着一条深蓝色的观音兜，神情严肃恭敬，再瞧下去，身上穿的是得体的暗纹深蓝色的上衣，绣着滚边，底下是一条藏青色的底裙，那布料一看便是大家出来的，比她穿的还好上一些。
“小公子在夫人面前越发该坐好才是。”她面无表情道。
宋泽只觉低下头，恭敬道：“是。”
宋泽口中的常嬷嬷以前是张珩母亲徐氏的陪嫁丫头，是张府的老人。此次徐氏得知红玉有孕，喜不自胜，连忙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来服侍。宋泽此番虽然也带了一个奶娘，但万事都听她的，他对这个常年板着脸孔，不苟言笑的老嬷嬷下意识里有一番畏惧。
红玉看出他的紧张，将他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手中，宋泽一怔，红玉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入怀。
常嬷嬷眉眼微不可查的向上一挑，红玉笑问：“不知父母大人身体可好？”
“回夫人的话，大人老太太均好，只是老太太担心夫人的身体和腹中的小公子特地派老奴前来服侍。”她低头道，顿了顿又补充：“此行除了老奴之外还有泽哥儿的奶娘，是个丫鬟。”
说话简单有礼，是个能办事的人，就是严厉了一下，只怕以后和她相处还要互相磨着。红玉心中暗道，这厢连叫翠翠赶忙扶起常嬷嬷。
主仆有客套了一番，常嬷嬷特意询问了胎像，红玉道都好，她这才带着张府来的人退下。
前院早就安排好了住所，常嬷嬷一人单独住一间，其余奴仆两人一间，方莲和翠翠整合在一起。
见着人都走了，红玉这才拉着宋泽的手好好打量了一番。
黑了，但是却张结实了许多，也高了，脸上也没什么委屈，她看着很满意。
殊不知当初决定把泽泽放在张府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倒不是怕张珩的父母会亏待泽泽，而是怕大族世家规矩大，人多嘴杂，泽泽一个人那么小在里头难免会受一些委屈。现下可以接到自己身边，她放心的很。红玉喜滋滋的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宋泽捂脸，严重抗议：“娘，泽泽现在是大人了，不能随便亲亲！”
红玉愕然，宋泽怕红玉不信似乎的，义愤填膺的大力点头，像个迂腐的老头子。
红玉有一种能预见宋泽长大后的感觉，会不会培养成一个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面瘫啊？红玉担忧了。
果真包子都要养在自己身边！
晚上张珩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红玉还没睡觉，在看宋泽带过来的作业。
字迹倒是进步很大，《增广贤文》似乎才刚学，但是可以看出学的还不错。
红玉莞尔，神态安详，张珩刚进屋不觉看的有些怔。
他觉得红玉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有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却一趟越酿越香的美酒让人欲罢不能。
“你回来了？”红玉抬头看见他，张珩回过神，红玉起身侍候他更衣熟悉一番。想着此刻府里人都睡下了，不想惊动他们，两人干脆一同去灶房热菜，才刚走出后院院门，就碰上常嬷嬷，问了几句便被打发回来，说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进灶房？
两人灰溜溜的被赶回屋子，宋泽不知何时跟在他们身后。
夜色凉薄，他手踱在身后，叹了一口气，哼道：“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颇有一番同道中人的感叹。
《增广贤文》内的名言，红玉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
满满的老气横秋！张珩和红玉面面相觑，对宋泽的教育共同起了一层担忧。
一夜沉静倒是其他事，红玉和张珩吃完饭，随意聊了几句就沉沉睡觉。
翌日，红玉是被宋泽挠醒的，天色还早的很，灰蒙蒙一片。
他一见红玉醒来，吭哧吭哧跑下床，他身后为首站着的是常嬷嬷，昨日带来的四个婢女左右两个各自陈列，翠翠被她们屏蔽在最后，担忧的看着她，气氛严肃尴尬。
张珩不知去了哪里，屋内的官服还在。
觉没睡够，她还介于半梦半醒之中，昏昏欲睡时只听常嬷嬷冷静道：“大人既已起身，夫人就应当早早起来服侍大人才是。”
再听她继续说教：“再则小公子也穿戴整齐，来夫人屋中请安，夫人怎可还在床上？”
红玉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火，沉默许久。
开始第一天便要开战么？
这个常嬷嬷倒是颇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红玉看着她许久，她默然站立，眼皮不抬，不与红玉对视。
“那就起来吧。”她淡淡道。
常嬷嬷轻抬眼皮，眼光飞快闪过一抹亮光又很快沉寂下来，她语调平缓道：“夫人便该如此，大人正在院中练武，还等着夫人一起去用早餐。”说着目光瞥向身后四个婢女。
四人得到指示立马上前，翠翠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她插针的份儿？
红玉被围着一顿收拾。
红玉漱口后喝了一小杯的蜂蜜，自从有孕后就经常便秘。
常嬷嬷在蜂蜜水中又加了几粒红枣，喝着又是一层馨香。只是有常嬷嬷在的时候，宋泽总是卖乖装哑巴，全身上下就眼睛还时不时转一转。
喝过茶，红玉是被簇拥着往中院走去，空气中浮动着暖香，两边是荷花缸和盆花。
自从有孕后她许久没这般早起。
一路上有了些许性子，与常嬷嬷也聊了一些，才知跟来的是个婢女，各取名春夏秋冬，分别叫春桃，夏荷，秋雨，冬雪。
两人正聊着，走过垂花门，只见院中方莲抽出一方锦帕轻轻的为张珩擦拭脸上的细汗，很是亲昵高兴。
张珩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红玉只觉全身血液一瞬间凝结，直到泽泽担忧的抓了抓她的手心，红玉才回过神，只是眼中闪过一股阴冷，许久才挽起笑容：“夫君。”
几人一同进入后院，宋泽安静的坐在红玉身边喝着奶茶。因着孕事的缘故，她的腰极容易酸，翠翠给她拿了个软枕靠在背后，宋泽依着她，小嘴喝的一圈的奶泡。
红玉觉得好笑，抽出帕子细细的将他唇边擦拭干净，正擦着。极静的屋子突听的一声微不可查的哼声。
宋泽也不歪了，连忙端坐好。
红玉看去，那哼声正是底下刚那个嬷嬷发出的。
打量着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上抹着一条深蓝色的观音兜，神情严肃恭敬，再瞧下去，身上穿的是得体的暗纹深蓝色的上衣，绣着滚边，底下是一条藏青色的底裙，那布料一看便是大家出来的，比她穿的还好上一些。
“小公子在夫人面前越发该坐好才是。”她面无表情道。
宋泽只觉低下头，恭敬道：“是。”
宋泽口中的常嬷嬷以前是张珩母亲徐氏的陪嫁丫头，是张府的老人。此次徐氏得知红玉有孕，喜不自胜，连忙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来服侍。宋泽此番虽然也带了一个奶娘，但万事都听她的，他对这个常年板着脸孔，不苟言笑的老嬷嬷下意识里有一番畏惧。
红玉看出他的紧张，将他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手中，宋泽一怔，红玉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入怀。
常嬷嬷眉眼微不可查的向上一挑，红玉笑问：“不知父母大人身体可好？”
“回夫人的话，大人老太太均好，只是老太太担心夫人的身体和腹中的小公子特地派老奴前来服侍。”她低头道，顿了顿又补充：“此行除了老奴之外还有泽哥儿的奶娘，是个丫鬟。”
说话简单有礼，是个能办事的人，就是严厉了一下，只怕以后和她相处还要互相磨着。红玉心中暗道，这厢连叫翠翠赶忙扶起常嬷嬷。
主仆有客套了一番，常嬷嬷特意询问了胎像，红玉道都好，她这才带着张府来的人退下。
前院早就安排好了住所，常嬷嬷一人单独住一间，其余奴仆两人一间，方莲和翠翠整合在一起。
见着人都走了，红玉这才拉着宋泽的手好好打量了一番。
黑了，但是却张结实了许多，也高了，脸上也没什么委屈，她看着很满意。
殊不知当初决定把泽泽放在张府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倒不是怕张珩的父母会亏待泽泽，而是怕大族世家规矩大，人多嘴杂，泽泽一个人那么小在里头难免会受一些委屈。现下可以接到自己身边，她放心的很。红玉喜滋滋的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宋泽捂脸，严重抗议：“娘，泽泽现在是大人了，不能随便亲亲！”
红玉愕然，宋泽怕红玉不信似乎的，义愤填膺的大力点头，像个迂腐的老头子。
红玉有一种能预见宋泽长大后的感觉，会不会培养成一个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面瘫啊？红玉担忧了。
果真包子都要养在自己身边！
晚上张珩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红玉还没睡觉，在看宋泽带过来的作业。
字迹倒是进步很大，《增广贤文》似乎才刚学，但是可以看出学的还不错。
红玉莞尔，神态安详，张珩刚进屋不觉看的有些怔。
他觉得红玉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有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却一趟越酿越香的美酒让人欲罢不能。
“你回来了？”红玉抬头看见他，张珩回过神，红玉起身侍候他更衣熟悉一番。想着此刻府里人都睡下了，不想惊动他们，两人干脆一同去灶房热菜，才刚走出后院院门，就碰上常嬷嬷，问了几句便被打发回来，说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进灶房？
两人灰溜溜的被赶回屋子，宋泽不知何时跟在他们身后。
夜色凉薄，他手踱在身后，叹了一口气，哼道：“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颇有一番同道中人的感叹。
《增广贤文》内的名言，红玉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
满满的老气横秋！张珩和红玉面面相觑，对宋泽的教育共同起了一层担忧。
一夜沉静倒是其他事，红玉和张珩吃完饭，随意聊了几句就沉沉睡觉。
翌日，红玉是被宋泽挠醒的，天色还早的很，灰蒙蒙一片。
他一见红玉醒来，吭哧吭哧跑下床，他身后为首站着的是常嬷嬷，昨日带来的四个婢女左右两个各自陈列，翠翠被她们屏蔽在最后，担忧的看着她，气氛严肃尴尬。
张珩不知去了哪里，屋内的官服还在。
觉没睡够，她还介于半梦半醒之中，昏昏欲睡时只听常嬷嬷冷静道：“大人既已起身，夫人就应当早早起来服侍大人才是。”
再听她继续说教：“再则小公子也穿戴整齐，来夫人屋中请安，夫人怎可还在床上？”
红玉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火，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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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常嬷嬷倒是颇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红玉看着她许久，她默然站立，眼皮不抬，不与红玉对视。
“那就起来吧。”她淡淡道。
常嬷嬷轻抬眼皮，眼光飞快闪过一抹亮光又很快沉寂下来，她语调平缓道：“夫人便该如此，大人正在院中练武，还等着夫人一起去用早餐。”说着目光瞥向身后四个婢女。
四人得到指示立马上前，翠翠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她插针的份儿？
红玉被围着一顿收拾。
红玉漱口后喝了一小杯的蜂蜜，自从有孕后就经常便秘。
常嬷嬷在蜂蜜水中又加了几粒红枣，喝着又是一层馨香。只是有常嬷嬷在的时候，宋泽总是卖乖装哑巴，全身上下就眼睛还时不时转一转。
喝过茶，红玉是被簇拥着往中院走去，空气中浮动着暖香，两边是荷花缸和盆花。
自从有孕后她许久没这般早起。
一路上有了些许性子，与常嬷嬷也聊了一些，才知跟来的是个婢女，各取名春夏秋冬，分别叫春桃，夏荷，秋雨，冬雪。
两人正聊着，走过垂花门，只见院中方莲抽出一方锦帕轻轻的为张珩擦拭脸上的细汗，很是亲昵高兴。
张珩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红玉只觉全身血液一瞬间凝结，直到泽泽担忧的抓了抓她的手心，红玉才回过神，只是眼中闪过一股阴冷，许久才挽起笑容：“夫君。”